2017-11-23 13:44:15 来源: 青年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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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观众问毕加索:“你的画怎么看不懂啊?”毕加索很不屑,反问观众:“你听过鸟叫吗?”“听过。”“好听吗?”“好听。”“你听得懂吗?”观众哑口无言了。虽然这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俏皮对话,但确实是艺术与观众之间关系的现状。每当走进美术馆、博物馆,面对五花八门的当代艺术作品,往往我们是直摇脑袋,习惯性失望。而我们艺术审美标准还只停留在作品“像不像”阶段,这是过去的经验和认识,属于审美惰性,也就导致我们面对装置、影像、声光电结合、行为等纷繁复杂的当代艺术时,总感觉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很难让人理解看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看不懂当代艺术? 当代艺术是一种态度与文化立场 “当代”一词现在已经被用烂了,动不动就在某种艺术样式前标榜“当代”,当代油画、当代水墨……那到底当代艺术是个什么玩意?通俗地说,就是一个艺术家在面对当下真实的生存环境体验感觉,然后用艺术,表达一种态度或者是文化立场,这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基本点。 当代艺术始终是给我们提供一种新感觉,看一件作品应该把它放到一定的语境中去理解它,要有一个历史的判断,“当我们看到一件作品,我们会知道这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材料呈现在眼前的什么作品。如果我们具备基本的历史知识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作品也许跟我们今天所了解的社会发生关系,也许跟我们了解到的过去的艺术的某一个现象、某一个艺术家或者某一种风格发生关系。”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吕澎在前不久上海书展期间有关当代艺术讲座中解释说。 如果观众能够突破审美惰性,把作品放到一个语境中,它一定会和我们的知识背景发生关系,但在1942至1976年代的美术,基本与西方文化是断裂的,没有什么交流,西方的绘画流派中国人很少知道,美术圈受到最大的影响就是五四以来苏联写实主义影响。而普通大众最多的美术概念就是大街上的政治宣传画,没有过多的所谓艺术史方面知识,所以对西方美术史的了解在中国有一个巨大的断层,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今天,普通人在面对一件从来没看到过的当代艺术作品时,只会两手一摊:“我看不懂。” 对艺术过去知识综合了解程度不够 当然,不仅仅是中国观众看不懂,外国也很普遍。稍微有一点艺术史概念的观众可能会好一点,“当我们对一个艺术现象看不懂,总是因为我们不能够把眼前的艺术现象跟它的产生原因,跟它里面所要说的话的可能性和我们的知识背景、历史知识联系在一起。没有这种知识就不能理解这个艺术。”吕澎解释说。换句话说,懂与不懂当代艺术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对艺术过去知识的综合了解程度。 “实际上这个‘懂’也是非常复杂的,需要我们去分析的。如果没有经过艺术史的学习,如果没有经过长期的宗教、哲学以及相关人文领域知识学习和培养的话,你发现你的懂无非是‘知道’。”举一个例子,本月初,蔡国强上海个展有一件由99只狼组成的作品《撞墙》,观众很喜欢,不停地和狼合影,认为“我懂了”,“不就是调侃一群狼眼瞎集体固执没玩没了地撞墙吗?”如果你愿意再深一层了解德国历史或蔡国强创作背景时你会发现你错了。大家都晓得,柏林墙早已经垮了,可是东西德人与人、文化与制度之间的隔阂就像那面墙一样,仍然是存在的。所以蔡国强设置了一面透明的墙,表现了看得见的墙容易拆掉,看不见的墙不容易拆掉,当时德国观众说看到作品时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感动得要命。这就是真懂了,所以,当你把作品挖掘得越深你就懂得越深。 要通过艺术史方式与语境去理解 著名艺术史家巫鸿在《美术史十议》中有一个关于艺术品的有趣概念,叫“历史物质性”,就是说,所有的艺术品并不自动显现为历史的形态,它需要我们的历史研究才能真正被“还原”和建构为一件艺术品,所以看一件好的当代艺术作品只有在有关历史的行迹中去实现它的语境。“观看其实都是关于知识的观看,而在观看知识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关于艺术史知识的观看,如果你希望‘看懂’当代艺术,我建议大家首先了解一下它的来源和历史。”广州美术学院教授黄专也是建议普通观众在看当代艺术展时最好是通过艺术史的方式了解它们、审视它们、找到喜欢它们的理由。 再举一个例子,当年,杜尚把小便池签上自己大名搬到美术馆后被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可现在站在艺术史的角度再看杜尚的小便池简直太伟大了,不懂的人会认为我也行,不就是建材市场买个现成品搬到美术馆这么简单?但“它的历史意义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达达主义’运动尤其是五六十年代观念主义运动中被逐渐发掘了出来。” 艺术家在社会上可以说是最为敏感的人群,对当前我们面临的生存环境和体验,他们能体验到常人体验不到的东西。某种层面上看,当代艺术是一种超前的实践行为,一种超前的观念和态度。所以,当你面对一件当代艺术作品时,别过早下定结论,你得试着了解它的前因后果,试着进入艺术家的语境体系,瞧瞧它有没有给我们提供一种有关当代人生存的新感觉。如果有给我们的习惯性思维带来一点小小新的视角,或者一种新的启示,那我觉得也就足够了。 蔡国强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一楼展厅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倒入几十吨墨汁,再让一道“墨汁瀑布”从天而降。“这其实和中国的现代化过程很像,先挖一个大坑,然后再想怎么办,是思考艺术的现实和现实社会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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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青年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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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蕊_NBJS5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