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过多受父亲深度熏陶的缘由,打小就知道吃玩那都是万分重要的事儿,基本细致到在家吃啥如何玩、出门选好玩乐好吃路线。唯独品饮茶茗之事,独独落了单,如今想来很是诧异,父亲精通修身、养生之道,怎能疏忽至此? 或许还是因自幼模仿能力、学习能力太弱,连耐心甚好的父亲也甚是不堪忍受,就像放弃教导毛笔用笔一样,数年后终于不再痴迷于导向过程,而那艰辛的品饮教育日常,因繁琐至多,更早被无心无虑的孩子抛却九霄云外去。
茶与器
刘静
谁知世间的事,转来倒去无穷径,很是难以辨哪一条道会一生踏上还是永不沾足。多年陶瓷、旅游的学习、工作,无不逐渐导引向茶、茶器的路上,终于数次幸运地与台湾茶人老师们的际遇,总算略微撬开些许茶、器之欲求机缘。
“欲求”二字,从前年购得的英国伦敦大学巴特雷特建筑学院阿德里安·福蒂教授著(苟娴煦译)的《Objects of Desire》(欲求之物——1750年以来的设计与社会)一书书名启发得来。“欲求”涉及人们对日常用品设计、功能、经济、观念等认知,茶、茶器作为日常饮品、专门饮用器具,从中外历史发展进程中及留存的相应历史资料中,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以上各种Desire错综复杂的关系。
在该领域,原英国维多利亚阿尔伯特博物馆东方部主任RoseKerr(柯玫瑰)女士在到访景德镇所做的一场中国古代日用器物功能性讲座中,曾详细列出中国古代日用器物的各种展示图、甚至使用构思图,其中包含部分茶器具,鲜活、悦目的呈现方式,让人震撼于其与助手研究工作的细致程度。
而我国著名的文学语言大家林语堂先生,早在1937年于美国出版了《生活的艺术》这一专著,向西方广泛宣传中国文明及中国人生活态度的特性。书中《谁最会享受人生》、《生命的享受》、《悠闲的重要》、《生活的享受》等篇章,无不让人充分感知林语堂先生对中国生活艺术的深刻理解,并愉悦地分享着那份细腻的中国情感式快乐。其中第九章《生活的享受》中的第四篇文章《茶和交友》,详尽幽默阐述了茶、境、人、器、水诸多要素的欲求规则。
以上几位学者,或许是进行该项研究的个例,而且林语堂先生撰写之书毕竟已是近百年前之事。直至2015年,有幸受派遣前往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参加2015年文化部重点文化设施经营管理人才全国培训时,恰遇由文化部外联局和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合作举办、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承办的“中英博物馆交流与合作圆桌会议”,会议上两国专家就中英博物馆、美术馆交流与合作现状,以及未来更有效的合作展开了热烈讨论。其中英国大英博物馆Jessica Harrison-Hall女士、中国今日美术馆高鹏馆长,他们对器物及后面的文化、历史、观念、设计等的理论及实践阐述,至今还记忆犹新,这对茶与器研究的国际化融合互动,都是很好的启迪典范。
世界瓷都金字招牌下的景德镇,在历史上,更是茶乡,根据
《景德镇市志略》上讲述《中国商业简史》上记载,“南北朝时期,江西浮梁茶最好,已成南方茶叶主要集散地。”市志略上同时也谈到唐代《元和郡县志》记,“唐元和八年(813年)前,每岁出茶七百万驮,税十五万贯。”而根据考古资料,景德镇地区瓷器(原始瓷器除外)出现较早的已到了晚唐时期的南窑。然而相比其他地区,出现较晚的景德镇窑,却在有宋一代凭借盈盈如玉之影青瓷创下天下名瓷,器物品种内不乏典型茶碗、茶盏、茶壶、茶叶罐等,这不仅与当时全国上下喜饮茶的习俗有关,更多可能也与景德镇浮梁茶乡的缘由密不可分。在接续的历史长河中,景德镇在大元帝国时期创瓷泥二元配方法,并历史性开创青花、釉里红、蓝釉、卵白釉等装饰技法,奠下景德镇瓷都称号的坚固基石,待到明、清两朝为皇家供御的御窑厂一领风骚数百年,瓷都之名天下倾慕,后世关注、研究的角度渐渐更多在瓷,景德镇的茶乡之名反倒日趋势微。
此次由海峡两岸茶业交流会主办、景德镇陶瓷协会倡议、景德镇市国信南强会展有限公司、景德镇吴昊说瓷文化工作室联合策划,景德镇陶瓷茶具研究所等单位参与协办的《2018中国(景德镇)瓷博会首届“斗茶品器"赛》,目的是通过“斗茶品器”这一有趣、有益的活动,链接陶瓷茶器制作、茶饮需求,实现民众茶、器之欲求真正结合。活动虽小,也许它会掀开瓷都历史上崭新的一幕,其跨出的步伐也许会远远超过我们的感知,这也许就是茶、器本身真正的欲求含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