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是“瓷板画王国”，其瓷板画艺术具有悠久的历史，浓郁的地方特色，融合东西方多个文明元素。6月11日，“釉彩国度——葡萄牙瓷板画500年”展在故宫博物院永寿宫开幕，展出葡萄牙国立瓷板画博物馆收藏的16世纪至21世纪50余幅葡萄牙瓷板画精品。很多葡萄牙瓷板画具备中国青花瓷器淡雅、婉约、质朴的特色，同时也带有鲜明的西方文化烙印，每幅瓷板画都由数块瓷板拼接而成，仅用于本次展览的瓷板就多达5000余块。
作为大航海时代的先驱，葡萄牙是较早与中国发生联系的欧洲国家，中国的制瓷工艺和审美情趣传播到欧洲后，对葡萄牙瓷板画产生过重要影响。特别是在18世纪，葡萄牙瓷板画生产出现一股“中国风”潮流，青花画面和中国题材成为风尚。很多葡萄牙瓷板画具备中国青花瓷器淡雅、婉约、质朴的特色，同时也带有鲜明的西方文化烙印，是中西文化合璧的产物、海上丝绸之路连通的结果。
展览现场
本次展览展品贯穿葡萄牙瓷板画500余年历史，通过不同时代的作品，观众不难看出瓷板画风格的变迁。16世纪早期瓷板画构图严谨、装饰性强，属于基督教艺术与伊斯兰艺术的混合体；17世纪瓷板画上的“狩猎图”，色彩搭配协调、画面干净明快，其中所绘人物，栩栩如生、活泼有趣，给人带来一种小清新的田园情调；18世纪的一幅作品，勾画出葡萄牙人想象中的中国人生活场景，把孩子抱在膝头的妇女、勤勉做着家务的夫妻、吹着笛子与女孩玩耍的妈妈等，组成一派和谐安宁的景象。到19世纪，工业革命极大改变了艺术风格，在20世纪和21世纪，葡萄牙瓷板画接受新艺术潮流，用抽象、夸张、变形的风格表达创作者的内心思想。尽管如此，葡萄牙瓷板画仍然兼具实用性和艺术性，它的装饰功能从未削减，反而因为符合当代审美趣味而更加富有生命力。
《狩猎图》
《“俄狄浦斯和斯芬克斯”图案瓷板画》1992年
在葡萄牙，瓷板画作为建筑墙壁装饰的传统始于16世纪，即曼努埃尔一世执政期间(1495~1521年)。彼时，大多数瓷板画都是在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城生产，并以融合基督教艺术形象及伊斯兰艺术的穆迪哈尔风格著称的首批穆迪哈尔风格的瓷板画(约1508~1509年)为近里斯本地区的辛特拉王宫量身打造。
在展览中可以看到，描绘了国王私人徽章——浑天仪的一组瓷板画，其中的浑天仪既代表着宇宙，也是君权的象征。在曼努埃尔一世统治时期，葡萄牙人漂洋过海，远达东方，先后在1498年和1513年抵达印度和中国。瓦斯科·达·伽马(1469~1524年)开辟了到达印度的海上航路，并为国王带回了中国瓷器。这促使曼努埃尔一世国王从中国订购了更多瓷器，其中一些就饰有浑天仪的标志。此后，大量描绘葡萄牙贵族徽章及宗教题材的订制瓷器，在葡萄牙盛行。1560年之后，里斯本开始利用彩绘工艺制作瓷板。这一技法可以在瓷板表面实现快速绘色，因而扩展了这种艺术形式的表现能力。
《“马萨罗卡”（玉米芯）花纹瓷板画》 约1630年到1650年
《绘有圣餐寓言的瓷板画》 1650年到1675年
17世纪，葡萄牙瓷板画的生产制作主要有以下两种类型：一类是花纹组合瓷板画，另一类是具象主题瓷板画。此外，还有一种类型是装饰性瓷板画。欧洲风格主义是当时的主导风尚，葡萄牙人借以重新解读其在航海中所接纳文明的装饰要素，并与之融合。由此，促成了这种举世无双的原创艺术的萌发。17世纪的教堂都铺设花纹组合的瓷版画，图案通常为宗教主题。以印度印花布料和中国丝绸为创作灵感的瓷板画，则用于装饰教堂祭坛正面。
葡萄牙贵族也订购具象主题瓷板画。1640年，葡萄牙摆脱西班牙恢复独立后，贵族大多在里斯本和市郊新建宫殿。具象主题瓷板画上描绘的场景反映了制作这些瓷板画的贵族品位和日常生活。
17世纪晚期，葡萄牙瓷板画业开始新一轮革新，其标志是运用单一色彩的蓝色，这使人联想到驰名中外的中国青花瓷器。然而，这种葡萄牙瓷板画的产生却是源于荷兰瓷板的进口。荷兰瓷板的进口促使葡萄牙瓷板作坊不得不雇佣更多技艺高超的匠人，以满足顾客对商品的苛刻需求。
在“大师辈出时期”(1690~1725年)，瓷板画画师将“巴洛克”风格融入葡萄牙瓷板画中，并常常在作品上署名。之后因瓷板画订制数量增长，致使这一时期瓷板画的整体产量有所提高，其中大部分瓷板画订制需求都来自巴西。
从18世纪中期开始，一种全新的国际风尚“洛可可”被葡萄牙瓷板画吸纳，呈现一种法式风情。1755年大地震后里斯本重建，推动了花纹组合瓷板画生产传统的恢复，墙壁装饰的样式从“洛可可”风格转变为“新古典主义”风格。
《“ 牧羊人”图案瓷板画》 1750年到1780年
《“三博士朝圣”图案瓷板画》 1760年到1770年
《“攻占要塞”图案瓷板画》 1730年到1750年
19世纪中期，瓷板画才开始被大规模应用于城市建筑的外墙装饰。自此，葡萄牙许多城镇的建筑外墙均被“改头换面”。铺满瓷板画的墙壁能够反射阳光并保护楼宇免受寒气、潮湿及雨水的侵袭。
《“熏肠作坊”图案瓷板画》 1850年到1875年
1998年的里斯本世博会旨在宣传世界遗产和海洋的重要性，并带动城市中重要且被忽视地区的重建。世博会后，重建区成为葡萄牙首都的黄金区域。如今，这片区域仍然是一些版画设计的故土。过去的20年间，葡萄牙人对瓷板画的理解己然产生了新的变化。尽管现在为本世纪葡萄牙瓷板画的特征下定论还为时尚早，但是一些流行趋势己开始显现，如单色视觉、立体陶瓷或非传统几何造型应用，以及受蒙太奇影像剪辑技术启发的瓷板画拼贴，还有街头艺术标志、波普艺术、连环漫画元素等。
《男子邀约图瓷板画》1994年
“釉彩国度——葡萄牙瓷板画500年”展从2019年6月12日至10月7日对公众开放，凭故宫博物院门票免费参观。
本文来源：澎湃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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