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多年前的《十七岁不哭》开始，演员郝蕾从19岁开始了表演生涯，迄今60多部影视、舞台作品，留下了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和人物形象。《黄金时代》率性果敢的丁玲、《浮城谜事》追求平凡生活未果的人妻、《少年黄飞鸿》的十三姨。毕业于上戏表演系后成为国家话剧院的演员，她在话剧舞台和孟京辉合作的《恋爱的犀牛》《柔软》，至今仍被反复重温。
阔别舞台将近5年，郝蕾今年和导演赖声川合作，出演他的新作《曾经如是》。这部剧是赖声川酝酿10年的一部生命史诗，而巧合的是，剧名里的“如是”，也正是郝蕾曾经举办的摄影展名字。12月9日，这部剧将在上剧场首演。郝蕾也在11月18日做客“丁乃竺的会客厅”，进行了一场关于“曾经”和“如是”的对谈。
郝蕾（中）做客“丁乃竺的会客厅”
“如是”的因缘巧合，看完剧本哭了一夜
2012年，郝蕾做了一个《如是》摄影展，作品是2010年在印度和尼泊尔拍摄的。“如是”则是全部拍完后才取的名字。郝蕾说，当时，她的摄影师朋友想做一个不一样的事，希望她成为一个符号，可以代表所有众生的一个状态。“我说，那我把头发剃了。”于是，照片里的郝蕾始终都是光头的形象，脱尘出世。郝蕾回忆说“剃完头发之后，我突然觉得头发也不是一件衣服，只是几片纱，随便怎么穿都好，我感觉我人很自在。”
“《如是》，这个名字想了很久，后来想到我们是按照佛陀成佛、讲经、涅槃这一路过程拍的，我们回想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如是我拍’。所以后来就留了‘如是’两个字。”
没想到7年之后，她忽然接到了赖声川和丁乃竺的邀约电话，听到剧名《曾经如是》，郝蕾的内心已答应了一半。
彼时，郝蕾正巧在上海参加电影节，受邀到上剧场观看赖声川新作《幺幺洞捌》。当晚，郝蕾带回了《曾经如是》的剧本，她说，一开始躺着看，然后坐起来看，越看越精神，看完，在卫生间里哭了好久。
“我看到剧本第一反应就是唏嘘。这就是史诗一般的，完全不夸张。……作为演员到了人生现在这个阶段，有一个剧本能够替我回答很多我对人生的一些疑惑，可以帮助我去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郝蕾看完剧本，在凌晨时分写下这段文字，发给了赖声川的夫人、也是制作人丁乃竺。
而丁乃竺和赖声川也被这样的巧合“吓了一跳”。丁乃竺说，“《曾经如是》这个名字赖老师想了很久，我们不知道你有这个摄影集，你居然在多年前有这样一段经历。”
《如是》摄影作品
双莲花池舞台，希望观众带好纸巾手绢看戏
《曾经如是》共有四幕75场戏、300多个角色，赖声川称这部作品在心中酝酿10年。全剧的故事关于云南山区的一群人因为地震到了纽约，在纽约相聚后结果又碰到了“9·11”，从平凡卑微为生活苦干的角色，到神奇的动物角色，一行人经历劫难，找寻心中的净土、生命的真谛。
丁乃竺透露，这个戏7点开演，5个小时，演到12点。“我一直希望赖老师可以缩短，但是他说，命线就是那么长不能短。”
在《如梦之梦》里，赖声川创造了“莲花池”观剧的“全景式生命回顾”，而此次《曾经如是》是莲花池的“进化”。
在伯克利大学英文完稿后，赖声川排了一个没有布景、没有灯光、没有服装的“阳春版”。此次中文版将以完整版本呈现。视觉设计珊卓·伍德尔（Sandra Woodall）再次和赖声川合作，创造了一个 “双莲花池”舞台，中央区域还将有一个花蕊舞台表演区，让剧场回归到仪式性的感受与功能。
郝蕾在剧中饰演的角色贯穿全剧的灵魂。她叫雪莲，一个纳西族的女性，一个面店的老板娘，也是一个母亲……在赖声川看来，郝蕾是最适合演出这个角色的演员，雪莲的生死经历，一定可以被郝蕾演绎出鲜活的生命力。
对于雪莲这个人物，郝蕾说，“我没有单独看雪莲这个角色，应该是说整个人生，可能是我，可能是你们。剧里面有一段台词我每一次演到都会很崩溃，我作为职业演员在排练的时候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真的到那还是会忍不住。我觉得看这个戏大家要做好两个准备，一个是要带好纸巾手绢；另一个可能会饿，因为我是开面馆的，一生都在做面，从云南到纽约，一直到老了做不动了。”
第一次在莲花池这样的舞台演出，郝蕾说，“觉得这样的设计会很立体，表演方式也不一样，因为要照顾到不同地方的观众。”
她回忆起当年说，“其实演《恋爱的犀牛》的时候我觉得演得不好，最开始是小剧场，最近的观众已经到你脚下了，但是和观众之间总觉得有一道屏障。《柔软》就是赶鸭子上架，一共3个人，我是主要的，2个小时不能下台，只好自己催眠自己是上帝，所有人都要看着我。我对话剧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自信，所以丁姐和赖老师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可千万别把我想得那么好。”
《曾经如是》排练现场
首次和赖声川、张杰合作，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
和赖声川首次合作，郝蕾笑说，“谁不愿意和华人地区最厉害的戏剧导演合作呢？”对于合作以来的感受，她说，现在工作的这段时间真的很高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每天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跟我合作的所有人都很纯粹很干净，每天都很快乐。
“我没跟赖老师合作过，不知道他工作方式是什么样的。赖老师也解决了我之前演话剧的问题，他的戏会把演员调到非常生活的状态，有一点放大，但是又不别扭，这是我一次很重要的学习。”
这部剧里，男主角是歌手张杰，他将出演剧中多吉一角，多吉可以吟唱净土的故事，而他的弟弟扎西则会跟动物交谈，他们一直为寻找母亲十方努力着。随着女主角雪莲的经历，张杰饰演的多吉与弟弟扎西，犹如天外来客，带着一身特异功能，游走四方，为大家吟唱关于“生命”和“净土”的故事。这是张杰首度跨界出演话剧。
对于和张杰的合作，郝蕾笑着说：“我的这个同事啊，每天排练的时候和我在一个桌，我们总是一起聊天，他特别的可爱。他那么多粉丝，红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点都不矫揉造作，非常非常好。关于他的表演，有时我有点震惊，他有时问我如何如何，我告诉了他一下后，第二天他会上升一个大台阶。他第一次演舞台剧，演一个这么大的戏，我觉得大家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会惊艳的。”
郝蕾对所在的剧组感到非常满意，她甚至说，“我看到的最好的一波年轻人，真的是我们剧组的这些演员，很多是90后，还有95后，刚刚大学毕业，不浮躁，很干净。”
“演员真的要干净，因为要随时随地腾空整个身体，把灵魂摘出去，把角色装进来，如果不能这么纯净，是当不好演员的。演员演员是要靠演技的，不能靠走秀。我读书的时候老师就说，演员就要‘台下是只鼠，台上是只虎’。演员必须要像平常人一样，去超市，去卡拉OK，这样才能有生活经验，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大部分的‘演员’，我觉得他们不是演员，注意力只是在剧场我穿什么，拍什么角度好看，永远在一个壳里。你要想清楚想做哪种，偶像（的职业生涯）很短，就像我现在40岁 ，就不能当偶像了。演员是一生的职业，要尊重。”
本文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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