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利·比亚兹莱(Aubrey Beardsley,1872-1898年)是一位英国插画家,他的黑墨水插画受到日本木刻画风格的影响,流露出诡秘与颓废的气息,具有象征和讽刺的风格。他和奥斯卡·王尔德以及惠斯勒都是唯美主义运动(Aesthetic movement)的领军人物,尽管他很早就因为肺结核而去世了。
比亚兹莱探索了优雅、情色,幽默和怪诞的事物,他那弯曲的黑白画使维多利亚时代晚期的伦敦感到震惊与兴奋。1890年代被称为“比亚兹莱时代”。
近期,英国泰特不列颠美术馆(澎湃新闻注:因疫情于3月18日起闭馆)的展览“奥伯利·比亚兹莱”是50年来最大的比亚兹莱绘画展览,展览展出了超过200幅作品,呈现了他作为制图员和插画家的丰富的职业生涯,包括他为《夺发记》、和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的《莎乐美》所作的著名插图等。
英国泰特不列颠美术馆的奥伯利·比亚兹莱 (Aubrey Beardsley)是举止优雅,尖刻的,聪明的。他是描绘飘逸的长袍、迷人的长发和长线条的大师,并最终以摇晃的谷穗和荆棘做结尾。他的绘画艺术看似紧张而又让人放心,病态却机智的,简练,温和果断的。
比亚兹莱出生于英国布莱顿,他的父亲文森特·保罗·比亚兹莱是一位商人的儿子,他自己不做生意,靠祖父的遗产度日。他的母亲是印度陆军外科医生William Pitt的女儿,这是一个在布莱顿当地知名的家族,受到尊敬。
1885年1月,他进入布莱顿的霍夫和苏塞克斯文法学校,在那里度过四年,在校期间,他的第一首诗,第一幅素描和漫画作品出现在学校杂志中。 1891年,在爱德华·伯恩 琼斯爵士和皮埃尔·普维斯·德查万尼斯的建议下,他开始把艺术作为一种职业。 1892年,他参加了威斯敏斯特艺术学院的课程,师从Fred Brown教授。这时候的他刚好20岁,而仅仅六年之后他的生命就要结束了。他异常勤奋,艺术生涯里创作了上千幅版画和设计,被认为是颓废主义的代表。
1892年,比亚兹莱前往巴黎,在那里他发现了Henri de Toulouse-Lautrec的海报艺术,以及受日本版画影响的巴黎时尚,这两者都对他自己的风格产生重大影响。
奥伯利·比亚兹莱
展览中的艺术家的照片,是这张大型展览中几张照片中的一张。这场展览也是自1923年以来,奥伯利·比亚兹莱在法国芒通一家酒店死于结核病后的首次全面展示。照片中,他仍然挺起腰杆,手握书本,仿佛正在考虑他的下一个插图。 他只有25岁。比亚兹莱之所以长期缺席我们的博物馆,可能部分与这些文学协会有关。在某些人看来,他主要是马洛礼爵士的《亚瑟王之死》,王尔德的《莎乐美(Salomé)》或亚历山大.波普的诗《夺发记》的插画家。
奥伯利·比亚兹莱《自画像》
1893年,他为王尔德戏剧《莎乐美》所作的插图,受到王尔德和著名出版商莱恩的赞赏。莱恩遂决定出版《莎乐美》英文版,由比亚兹莱作插图。
为马洛礼作的插图使比亚兹莱的名字在20岁时就名声大噪了。但是在现代人看来,它们是从早期美学出发,受到爱德华·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以及其他人的影响,因此显然是一种软弱的模仿。甚至在当时,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愤怒地说道:“该死,一个人应该做自己的工作。”
奥伯利·比亚兹莱为亚历山大.波普的诗《夺发记》所做的插图
比亚兹莱将他(相对较晚)为亚历山大.波普的诗《夺发记》所作的插图称为“刺绣品”。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插图上密集的小点、美丽的斑点和粉状的卷发几乎小到不可见。波普的插图所模仿的英雄史诗风格过分迷失了。
但是比亚兹莱与奥斯卡·王尔德的关系几乎使他失去了生计。 无论如何,为《莎乐美》所画的插图已经使评论家感到困惑或恐惧。1895年,王尔德因“有伤风化”被捕,临行前腋下夹了一本黄色封面的书。随后报刊即以“王尔德被捕,腋下夹了《黄皮书(The Yellow Book)》”作标题刊登此新闻。 这本杂志的艺术编辑正是比亚兹莱。
奥伯利·比亚兹莱为《黄皮书(The Yellow Book)》设计的封面
《黄皮书(The Yellow Book)》
《莎乐美》的图像从头到尾都是令人吃惊的,尸体似乎漂浮着;月亮有一张怪异的女性面孔;在日本和服和尾孔雀斗篷下显示出赤露露的雌雄同体身影。他豪华的卷须上滴落的鲜血,使人几乎无法区分莎乐美的脸和施洗约翰被割断的脑袋。在美容师的帽子和装饰中,莎乐美一直在阅读佐拉和萨达侯爵。当她去世时,两个带有讽刺意味的小鬼将她的尸体埋在一个巨大的粉盒中。
奥伯利·比亚兹莱为《莎乐美》所做的插图
奥伯利·比亚兹莱为《莎乐美》所做的插图,1893年
美容师的口袋里塞着一把小剪刀,这可能是艺术家自己的图案。 奥伯利·比亚兹莱精打细算。看看他那那幅关于惠斯勒的画,他从中汲取了很多东西,就像是一幅切碎的美学作品。画面中,他戴着一帽子,栖息在卷曲的灌木丛上,招牌式的蝴蝶签名就像迪士尼里的小仙子(Tinkerbel)一样。讽刺漫画是野蛮的,但或许比不上比亚兹莱的惠斯勒夫人“肖像”,即《胖女人》,画中她那巨大的胸围正被测量着,丝带的虚线穿过她的紧身胸衣。但是,你也要从一个空酒杯里看到她的手套。这种视觉上的错觉令人震惊。
奥伯利·比亚兹莱,《胖女人》,1894年
他的插图中到处都是狡猾的笑话:乳头或外阴隐藏在柔软轮廓中;阴茎蜡烛和放气的书签……比亚兹莱与任何日常漫画家一样多产。在展厅里很高兴可以看到他为并且很高兴看到他为下一个雇主——《The Savoy》杂志的编辑制作一系列的封面设计。这段时期他的画风更加大胆,在题材与技法上均有较大突破。这些特征是一个接一个,或多或少的约翰·布尔形象,其中包括一个在轮廓中描述了直立阴茎的动物,虽然微小,但还是可见的。你几乎不会注意到它,而杂志编辑也没有注意到。所以,这个版本必须报废了。
奥伯利·比亚兹莱,《Enter Herodias》,1893年
肯尼思·克拉克(Kenneth Clark)写道,奥伯利·比亚兹莱对性的狂野幻想证明他是“青少年的妖精”。他发明了一种由动物,萨堤尔(希腊神话中好酒色、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和雌雄同体的美女组成的梦幻岛,里面包括了男性化的维纳斯和女性化的阿波罗,肉欲的花花公子箭步飞扬,手淫的女主角和年轻的英雄只好带着自己庞大的成员走路。
泰特不列颠的展厅中摆放着最淫秽的版画,包括被捆绑,鞭打和刺穿在古典柱子上的恶毒的中年女性形象。这是为《吕西斯忒拉忒(Lysistrata)》所绘的插图,但没有任何理由证明其无拘无束的肮脏性。
将奥伯利·比亚兹莱提升为迷幻艺术的开创者并不容易,尽管展厅尾端是向60年代致敬,包括展示了普洛可哈伦乐团(Procol Harum)的专辑封面。 正如这次展览所充分展示的那样,他的艺术融合,借鉴了从蒂勒(Dürer),曼泰尼亚(Mantegna)和日本版画到大陆新艺术的风格。但是,比亚兹莱在对抗死亡方面迅速做出的大量努力表明了他后来的独创性。这不仅是忧郁的人物形象和有着严谨的构图、及阿拉伯式花纹的绘画的矛盾组合。这是他黑与白之间独特的戏剧性互动。插图《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中的一半很简单的,只是空白而已。空白区域可能会占据一个场景,好像在筛选背后的另一个世界。在作品《Ave Atque Vale》中,一个年轻人举手告别了空白,这是存在与虚无之间的区别。
奥伯利·比亚兹莱,《The Black Cape》 1893年
奥伯利·比亚兹莱展览将展至5月25日。
目前,因疫情影响,泰特不列颠美术馆处于闭馆中。
(本文编译自《卫报》及泰特不列颠美术馆官网。)